《易》中自有“医道”,诚如孔子所说:“南人有言曰:‘人而无恒,不可以作巫医。’善夫!‘不恒其德,或承之羞。’子曰:‘不占而已矣。”,(《论语·子路》)古有著名的医家之说:“不知易便不足以言太医。”孙思邈即诚力推崇此易医相通的主张;张景岳也曾有言:“阴阳虽备于《内经》,变化莫大乎《周易》。”自古无中医而不通易理者,人们也一向把“中医”看做是《易》的功用之一。
《尚书·商书》中有“启乃心,沃联心。若药弗瞑眩,厥疾弗廖。”的描述,借高宗梦获传说的典故来形容以人为鉴,良师若医;蕴含着汉语“心药”的基本原型。《尚书正义》注疏为:“当开汝心所有以灌沃我心,欲令以彼所见教己未知故也。其沃我心须切,至若服药不使人瞑昡愤乱,则其疾不得瘳愈,言药毒乃得除病,言切乃得去惑也。”《易经·说卦传》中有:“坎为水,……其于人也为加忧,为心病。”实为“心病”的基本原型表现。《左传·昭公元年》记载秦医和所谓“六疾”,称:“阴淫寒疾,阳淫热疾,风淫末疾,雨淫腹疾,晦淫惑疾,明淫心疾。”以思虑烦多、心劳生疾而解释心病,已具有系统的心理分析的模式。如同《易》之可以洗心,如同《易》之能说诸心,能研诸虑,如同《易》之析心病释疑虑,《易》中之医道也包含了心理治疗与心理分析之道,反映了心理教育与心理分析的象征性寓意。清代李颙先生乃关中明儒,世人皆知其易学心得。一次有人来访要向其请教《易经》易理,他开始时回答“不知”。因为《易》乃心中之《易》,非口中之《易》。但是看来访者茫然若失的样子,于是李颙先生说,那么我来试着为你说一说《易》的大致道理行吗?
来访者满心欣喜洗耳有待恭听。李颙先生说,让我们先一起略为“静坐”片刻,再来谈《易》如何。静坐之后,李颙先生陈述说:我们今天不必刻意从《易经》里面求《易》理,让我们来从我们自己内心来求《易》理。“人当未与物接,一念不起,即此便是‘无极而太极’;及事至念起惺惺处,即此便呈‘太极之动而阳’;一念知敛处,即此便足‘太极之静而阴’;无时无刻而不以去欲存理为务,即此便是‘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’;人欲净尽,而天理流行,即此便是‘干之刚健中正,纯粹精’;希颜之愚,效曾之鲁,敛华就实,一味韬晦,即此便是‘归藏于坤’;亲师取友,丽泽求益,见善则迁,如风之疾,有过则改,若雷之勇,时止则止,时行则行,见险而进,知难而退,动静不失其时,继明以照四方,则兑、巽、艮、坎、离,一一在己而不在《易》矣。吾子其果信乎?”①诚其所言,显示出如此形象的易理之心理分析;诚然有信,这《易经》易理中包含着医心之良方,治世之心药,教育之大本,教化之源泉。
《易》与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,均有这种寓医寓教的意义和作用。《经解》中曾记载孔子的有关言论:入其国,其教可知也。其为人也,温柔敦厚,诗教也。疏通知远,书教也。广博易良,乐教也。絜静精微,易教也。恭俭庄敬,礼教也。属辞比事,春秋教也。故诗之失,愚;书之失,诬;乐之失,奢;易之失,贼;礼之失,烦;春秋之失,乱。因而,易之教,可以使人“絜静精微而不贼”。《易经》之教化可使人心地纯净,心思精密,做事不害正道;《损》《益》相辅,顺应天地之心。
实际上,《易经》中所包含的心理学思想及其心理分析的意义,并不拘泥于“心”字本身;心本身是一种整合性与超越性的概念,其价值也在于所包含的无限的象征性。正所谓“言生于象,固可寻言以观象。”对于心及其心理学的理解需要一种富有象征性的把握。古有“固言者所以明象,得象而忘言。”的主张,包含着深刻的启迪。对此,可通过对《易经》卦象的分析作进一步心理学的体验。
(实习编辑:魏文巧)
39健康网(www.39.net)专稿,未经书面授权请勿转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