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8点刚过,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15楼肝脏外科办公室里已经挤满了青年医生,这是他们每日例行的交班查房、病例综合讨论时间。
清一色的白大褂中,被围在中间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子显得额外突兀,一旁的陈敏山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上的三维动态影像,时而皱眉,时而不语思索,中间的男子则下唇紧抿,一双探索、焦急的目光,望着陈敏山……
“确定是肝癌?要手术?明天?”伴随着一连串惊呼,中年男子不顾疼痛一下子坐直了腰,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他吓得浑身颤栗,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……陈敏山见状,伸手轻轻拍了拍中年男子的手背,耐下心来故作轻松道:“放心!用我最拿手的消融技术来做!你是一名警察,在外面专门抓坏蛋,明天我是主刀医生,抓你身体里的‘坏蛋’!”
◎ 陈敏山耐心安慰病人。
这样的“话疗”场面在肝脏外科的病房里经常上演,陈敏山介绍道,“适当的‘话疗’等于给他们吃一颗‘定心丸’,对患者病情有益无害。”
42岁的陈姨深有体会。4个月前因偶然发现巨大的肝脏肿块找到了陈敏山,中间病情反反复复让她数次丧失信心,却又是陈敏山每次细心安慰让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,“他的‘安慰话’比我家人还暖心,还有用!”
几句家常,几句玩笑话,夹杂着严谨的诊治态度,在39健康·仁心栏目组 跟随陈敏山查房的整个过程中,它就像一剂无形的良药,悄无声息间一点一滴暖进了每位肝癌患者及家属的心里。
学医从医,都是自己拿定主意
“仅仅凭借着自己对化学的热爱,仗着自己数理化成绩不错的底气,怀着一腔孤勇,把自己开启另一段人生的“箭矢”射向了医学领域这块“箭靶”上。
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广东省恶性肿瘤发病率排第一的并非是现在的肺癌,而是肝癌。当时站在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“分岔口”,准备参加高考的陈敏山不会想到,若干年后自己将会在该领域有所建树,成为人人口中的“大拿”。
“读医是我自己下定主意的,但大学头两三年,我的成绩并不好!”谈起自己的学医道路,陈敏山脸上露出孩童般委屈的表情,带着调侃的语气描述当时自己背诵药理和医书知识如何的艰难,苦笑道:“学医让我第一次发现读书原来是这么苦的一件事。”
这样的“窘迫”直到进入临床后才渐渐有所改善,看着医生把奄奄一息的病人,从“鬼门关”捞回来,被病痛折磨不堪的病人治好后脸上重现笑容……陈敏山开始体会到当医生的成就感。
◎ 每日例行的病例综合讨论时间,陈敏山会带着学生,对新转进来的病人做详细的病情分析。
如今我国肝癌诊治水平已居世界前列,但在90年代初,受制于医疗水平等客观条件,当时肝癌患者体内一个不到三公分大的肿块却要开十几倍的刀口,创伤极大。年轻气盛的陈敏山开始琢磨对现有的手术方法进行改进和优化。
1999年,从美国进修回来后,他将目光放在了小肝癌的射频消融上,“利用肿瘤细胞对热的耐受能力比正常细胞差的弱点,将一根细长的射频针插入到肝脏肿块内部,通过针端发出的高热把肿瘤细胞杀死,避免了小肝癌病人开刀之苦。”
“这样的技术在当时还具有争议性,对于小肝癌,外科医生理所当然地是想着开刀切除。新兴的射频技术能不能将肿瘤完全‘烧’干净?未来患者生存率是否有差异?当时未有定论!”但陈敏山内心坚定而执著,“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它可以为老百姓造福,就一定要努力做下去。虽然有很多反对的声音和不同意见,我始终没有动摇……”
◎ 陈敏山的每次细心安慰让陈姨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。
中间的艰辛陈敏山已不愿多言,直至2011年,国内外临床指南才把射频消融治疗3cm以下的小肝癌作为一种根治性手段,与手术切除同等地位。